第四幕·死寂世界 第三章（上）

“豺狼之神（译注：灵族对欺诈者的称呼）不渴望崇拜，亦不结下伙伴之谊，即便与其兄弟神祗也是如此。祂对命运与财富毫不关心 - 此等狡猾存在只想填饱饥腹，并在这个过程中放声大笑。”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悲夜之书》

“小塔拉辛呀,”【欺诈者】墨菲特兰的声音响起，“我觉得现在得传达点感激之情。然而，你到这里花的时间也忒长了吧。”

塔拉辛沉默着，他就这么单膝跪着，将手攥紧又松开，直到他看着星神的头骨延长变形，并从圆锥形头骨两侧生出角来括住了扬起的嘴角时，才缓缓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星神开口时，塔拉辛感到祂的声音像地震一样使整个思维系统在麻木中震动。祂那双冷漠的眼睛中折射出幽暗的虚空，虽无半点愉悦，却依旧充斥着某种冷峻的幽默。

“你......是你偷走了尼弗斯的尸身......”

“我即是尼弗斯。”眼前这个可憎的神说道。祂扭转袖口手环，打破了容纳祂的封印。我被迫从伟大的集合中分离出来，取代他成为了一个特异点（译注：此项翻译需要核实，详情见后记）。“为啥你会幻想他不受疾病和衰变的影响？靠什么基因突变或工程改造？说的好像你们这样低贱的种族能创造此等奇迹似的。”

“但......为什么？”面前星神的存在让塔拉辛的神经矩阵持续过热。他光是处理信息流就已拼尽全力，更不用说覆写所知的历史数据了。“尼弗斯曾领导惧亡者反对生体转化。他向星神发起了攻击...” 星神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笑声，震得塔拉辛的核心反应器循环也开始变得紊乱。祂撕下自己的护身符领圈，将其扔在塔拉辛的脚下。

“说服一个文明放弃其灵魂绝不能只靠纯粹的诱惑。总会有分裂者、叛逆者、不信者、那些顽固而死板家伙，那些最有所失的家伙。他们不像你，你这驼背的小家伙，他们还没有绝望到自愿接受生体转化（原文：they who  – unlike you, my hunchbacked child  – were not so desperate）。我们赐予他们一个小小傀儡让其团结一致，正如点燃蜡烛吸引那些扑棱蛾子。”祂顿了一顿。“你一定很清楚这一点，对吧，小塔拉辛？”

塔拉辛起身站定，又后退一步。

“打开坟墓需要两个人。”欺诈者继续道。祂没有向前迈步，而是飘浮起来，脚趾上的钩状物逐渐伸长，刮擦着黑石地板。

“一个得足够狡黠来破解薇莎妮的谜题，另一个还得有十足的傻劲儿拒绝听从她那可悲的求救信号。哦，当然。”它点了点塔拉辛的移情湮灭杖，“别忘了这一件能破解封印的神器。”

欧瑞坎听到了一切。当星神发声，所有的太空死灵都会听到。

他试图估计陵墓中有多少欺诈者的碎片被束缚在那里。四个？还是五个？只要一个碎片就能焚灭整支军队，两个碎片便能够让行星在一个月内变得毫无生机。

欧瑞坎拖着自己的身体挺直起来，倚靠在一个正在熄灭（cycling-down）的反应堆旁。他举起颤抖的手，掌心朝上，残破的手指像在风暴中摇晃的花骨朵一样伸展开来。

不用看系统警告他也知道，自身反应堆的能量水平已经到达危险的地步。眼前的整个世界正变得图像扭曲，模糊不堪。塔拉辛刚刚一脚踢碎了他的目镜。当欧瑞坎试图聚焦，四周的景象破碎而抽象，看起来就像那些塔拉辛曾自豪地向他展示过的彩绘玻璃窗一样。（译注：指的是前文这颗行星被人类殖民后，塔拉辛打击绿皮的事迹被当地居民“传颂”铭记）只不过色彩正在像潮水一样褪去。

欧瑞坎的左侧目镜（译注：欧瑞坎在形象上不是单眼么，可是原文确实是left ocular）内只有一片雪花静电，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他伸开颤抖的手指，眼前的反应堆能量口那三角形的叶片正向外折叠。

他耗尽了最后一点能源储备，抬起法杖尖锐的尾部，笨拙地朝能量口摸索着。

失去了视觉感官，欧瑞坎只能靠手感笨拙地摸索着。刮、探、挖......他不敢松开法杖，徒手去搜索。因为这样法杖就会从他虚弱、残缺的手指间滑落。而欧瑞坎也知道已没有足够的力气去再次握紧它。

那个预言者以他那典型的自虐心理意识到自己再也看不到到了。（The seer, he realised with characteristic self-cruelty, could no longer see.）

一阵金属摩擦声响起，是活体金属之间的碰撞声——法杖被卡住了。

【预言者】欧瑞坎向前扑倒，把他的武器深深地插进了通道口，力量已经全部用尽，目镜中的光芒也渐渐熄灭。

“现在退后，小家伙。你帮了我个大忙，作为表彰，我觉得吧，我会让你苟活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塔拉辛回应说。“你说的好听，薇莎妮找到了你。她解除了你的控制与束缚。”（原文：She undid and shackled you.）

看看她的下场。塔拉辛在心中接着说道。

欺诈者扫了一眼近乎镶嵌进墙体的零件状态的墓穴技师。

“她这是为了纠正陵寝的反应堆故障而来。我只有一瞬间的机会去反抗，所以总得抓住不是嘛。我的身躯仍然被囚禁着，真的。但是如你所见，我不知情的仆从呵，即使只用头脑也可以完成伟业——特别是我还有个心甘情愿的提线木偶。”

反应堆正不规则地运转着，陵寝内琥珀色的光芒闪烁着、燃烧着。

“现在，我的小家伙，来尽情地满足我吧！因为正是我，为了某个目的在你心中种下执念，去把那个灵族之宝石带来！”

塔拉辛低头注视那颗挂在他腰间已有万年之久的宝石，他搞不清是什么驱使着他带来宝石，也不明白这种驱动因何而起，他只是感到懊恼。他太过沉溺于自己的任性和迷恋，没有扪心自问为何渴望这宝石。

“正因此物，我才注意到了你。击碎蛮荒灵族的世界之魂着实释放出不少美味的小灵魂可供享用。但我被禁锢得太久了，得来点更丰富得营养滋润。”

“我 不 怕 你，”塔拉辛后退着说道，紧握移情湮灭杖作防御姿态，“我们打败了你们。杀死了群星之神，把祂们击为碎片，将祂们囚禁于牢。像家畜一样驯服祂们为我们所用。你这孤魂野鬼，你的种族已被奴役！”

“好 极 了，”欺诈者笑道，“我可不喜欢竞争。把我的兄弟姐妹们，捎带着我那融合体的其他碎片，都给我好好地看管着。这样我才能尽情享受更多！和你以及你们这些虚假低劣的不死族不同，我从不介意孤身一人。”

“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欧瑞坎迈步走进了陵墓的光照之中，背挺得笔直，裸露的伤口上正跃动着电火花，活体记忆金属正在重铸回到原先状态。

“尽管这家伙理应如此，”欧瑞坎接着补充了一句。

“啊，我的欧瑞坎大师，”这可憎的伪神突然发言。

这不是欺诈者的声音，没有星神发话时造成的震颤。

这是薇莎妮高贵的声音。

欧瑞坎中步而止。

“你来救我的吗？”欺骗者扭曲着嘴唇言道。“还是说，来学习我所有的奥秘？那些古老岁月中最深层的知识。毕竟，你是我的平等的，不是吗？”

那个存在没有笑，祂的反应太不自然，根本谈不上是在笑。祂那长长的头骨向后仰起，朝着天花板露出满嘴尖牙。欺诈者的整个身体都在因这个巧妙地模仿把戏而兴奋颤抖。（原文：as the Deceiver’s whole body shook in a parody of mirth.）

然而，塔拉辛意识到它正享受着星术师的绝望。

(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你是对的，”塔拉辛感叹。“完全正确。我们就不应该来这里。我应该听从你的建议，应该信任你。” 

欧瑞坎抬起头，扫视一遍塔拉辛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亡面具。“它快要逃出来了，”他说。“如果祂抵达永恒之门，祂将能够去任何地方——无论是索勒姆纳斯，还是曼德拉古拉——没人能阻止祂。传送技术曾是他们传授给我们种族的，它拥有着无上的掌控力。它...毕竟...是一位神明。”“那咱俩挺幸运，”塔拉辛伸出一只手来帮助他站起来。“我们可以杀死神明。”（‘We kill gods.’）

后记

首先向各位朋友说声抱歉，上期的 “下期预告”其实是第四章的内容，我那天翻译完成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然后一个没注意就把电子书翻到第四章开头了呜呜呜，是欺诈者！是欺诈者上了译者的身吔！——（不过这次的下期预告肯定是准的了）

然后翻译进度的话因为是学生党，打算每周二、周四、周六、周日更新~

感谢B站两位翻译庭大佬@drrr骑驴吧 和@EliteEric带来的《无尽者与预言者》这部小说的精彩翻译。对于这部小说先前的情节翻译参见两位大佬的投稿文章。 

由于译者第一次翻译这种小说且水平有限，难免会出现错译、漏译等等错误（译者已经将部分无法敲定的内容放出了原文），还请各位观众朋友海涵斧正。

翻译补充说明

关于欺诈者上了尼弗斯的身后所说的“我被迫从伟大的集合中分离出来，取代他成为了一个特异点”，原文是Broken from my greater amalgamation and replacing him as a babeling. ”babeling一词我怀疑是作者的自造词，因为我真的查不到（

所以只能推断其词根为babel，意思是混乱、嘈杂或无秩序的状态。这个词源自圣经中的巴别塔事件，意指语言混乱和难以理解。在英语中，有时也会用"Babel"指代指语言不通或混乱无序的地方或情境。

那么进一步作出推断，”欺诈者夺舍尼弗斯”，这种混淆和替换导致了历史上关于尼弗斯的记录变得混乱和难以理解。所以我感觉......翻译成特异点好像不错？

当然也有可能是作者把babbling拼错了，不过感觉不太可能啊......

欢迎各位大佬批评指正。